【喻黄】触碰之间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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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有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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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努力睁开眼睛，觉得视界里模糊一片，仿佛自己在用八百度近视裸眼看世界，只感受到四周的光线已经很昏暗了。几秒后，等视觉中枢恢复正常运作，他才发现时间接近下午六点，他竟然足足睡了一天。
不睡不知道，一睡吓一跳……
这么些天全靠着精力维持才能让他四处瞎蹦哒，身体留下的后遗症却不会说谎，这一觉补得让黄少天浑身通畅，就当他摩拳擦掌觉得自己还能熬三个通宵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身边还躺了个人。
喻文州还在沉睡，一张苍白的小脸陷在枕头里颦着眉，看上去在睡梦里也不安宁。他靠得离黄少天很近，身体几乎挨在一起，手甚至还搭在黄少天的肚子上一起一伏，黄少天莫名觉得他这个姿势应该是抱着自己入睡的。
耳侧有浅浅的呼吸，黄少天被吹得有些痒便偏过了头，一个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却让喻文州瞬间睁开了眼。
困意似乎没有纠缠喻文州很久，睁开眼没几秒他便清醒了，黄少天隔着空气能感觉到他煽动的睫毛。
太近了，近到黄少天这个心比天宽的都有些尴尬，明明以前在学校里和其他孩子脚压着脚手缠着手午睡都没有生出过这种感觉。黄少天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比上次学校春游碰巧和班花两两拉手排队时心跳还要快。
然而喻文州对这个距离好像并没有什么过分感想，摊在黄少天肚子上的手还感觉底下的东西手感不错，不轻不重得捏了捏。
黄少天：…………
“少天？”喻文州不仅若无其事，还有些奇怪得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要去找朋友打游戏吗？”
“没去，我忽然有些困。”黄少天为了缓解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悸动，连忙坐起身来，谁知肚子上的那只手不仅没挪开，还顺着他的动作很自然得滑了下去，滑到了一个更加惊悚的地方。
黄少天：…………
喻文州：……
这个世界一定哪里发生了扭曲。
“那什么……你……我还有事儿找老方，我先走了啊……”
黄少天一边自我催眠这不过是个意外，一边像个被小流氓非礼了的良家少女连滚带爬得下了床，心里想着果然还是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好像只要一靠近喻文州，他总会时不时发生一些生理或心理上的创伤。
可惜一切都事与愿违，喻文州这次回来不再和上次那样每天闷在屋子里当身心交疾的老病号，反而一反常态得喜欢粘着黄少天往外跑。除此之外连吃饭睡觉喻文州对他都是能挤着就绝不挨着，黄少天觉得自己只有上厕所还能有点独处空间。
黄少天一开始觉得身边跟着个人也没什么影响，甚至还想将他一同拉入熊孩子大军同流合污，喻文州没说拒绝却也说不上配合，只在黄少天一边疯的时候在旁边静静看着，从不打扰。黄少天有时候中途想起那么个人来，回头望去总会见到他笑得一脸柔软。
但几天后，黄少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他那几个跟班宛如忽然被人塞进娘胎里回炉重造似的重新做人，一天天规矩的不行。
看着黄少天还都绕道走。
莫名其妙被孤立的黄少天一度怀疑是喻文州在捣鬼，憋了满肚子的质问想问，到头来却被喻文州不经意一句“少天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和朋友出去玩了。”给憋了回去。
黄少天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竭尽全力找到机会偷偷溜到了他原先和自己跟班们秘密汇合的地方，三四个小跟屁虫一见他跟见了失散多年的大哥似的围了上来，就差抹鼻涕抹泪再来个抱头痛哭了。
“天哥！你可算来了！”
“我靠！我昨天就从你跟前走过好吗，是谁见我跟见了鬼一样的逃开了？”黄少天被围在中间，气急败坏道：“你们干什么？我会吃人吗一个个见我就绕道？”
“其实……我们不是躲你啊……”另一个胆小的支支吾吾说道，“我们是在躲最近一直跟着你的那个。”
黄少天一愣，随即便知道了他们在说谁，“喻文州？你们好好的躲他干嘛？”说完他又反应过来，喻文州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威信那么高了？！
但很快，他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不正常，黄少天你离他远点。”
“就是就是，简直就是个怪胎。”
“可不是吗，人也阴森森的，我总有点怕他……”
“黄少你上次不是说他走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回来了？我看电视里这次地震那么严重，他家里人都死光了吧。”
“是啊是啊，黄少，你说他是不是想赖在你家？”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人憋了好些天的苦水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带着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恶意。
这股恶意汇聚在黄少天耳里掀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烦躁起来，昔日里称兄道弟的玩伴面目有些扭曲，在单纯的人生之初阶段里露出了憎恶的苗头，黄少天甚至想把面前的人一个个扔进海里叫他们清醒一下，用带着警告的意味沉声道：“你们知道个毛，别这么说他！”
合着这些人只是因为看不惯喻文州所以才躲着自己。他们是不是还会以为自己会受不了被孤立而跟着滑泥扬波。
“我走了。”黄少天不耐烦得站起来，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在几双忐忑又惶恐的视线下头也不回得跑了，小小的背影竟带着一股愤然与决绝。
他抱着一腔火气走的，等逐渐冷静下来后这股未经世故的火气发酵成了一团怨气，黄少天慢下脚步，觉得小小的胸腔都要被撑爆，这让他十分哀怨得想到了喻文州。
小少年的心思很简单。
他刚刚和几个很要好的玩伴分道扬镳，理由是为了喻文州那个讨厌鬼，可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这让黄少天心里像塞了团棉花似的左右不是滋味。
他甚至很想冲到喻文州面前，扯开他的两扇耳朵大声吼：你天哥我刚为了你跟我朋友绝交了！感不感动！开不开心！你天哥是不是对你很够意思！
当然黄少天只是想想，这种丢面子的事情他在喻文州面前绝对做不了，而正因为做不了，所以这股哀怨很快变成了不讲道理的迁怒。
黄少天在回途路上来回走了几圈，生闷气竟生出了一丝委屈，最后他抹了抹脸，好像要擦掉脸上不存在的眼泪似的，折了个方向背朝回家方向离去了。
可惜他自从遇见了喻文州运气就不怎么好，老天爷也不乐意照顾他。就当他敲开方世镜家大门，想好好诉诉苦的时候，出来迎接的偏偏就是黄少天此时最不想见的人。
喻文州眼角有些发红，干瘦的面颊透着焦虑。
黄少天一句哽在喉头的“你怎么在这？”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屋内的方世镜就探出个脑袋来，“我就说了没事，这家伙疯惯了。”
“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吗。”方世镜走出来，在黄少天乱糟糟的脑袋上惩罚性一敲，“文州可担心你了，急匆匆跑到我这儿来说你不见了。你小子，又上哪儿疯去了。”
黄少天难以置信，这小王八蛋居然恶人先告状！而且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跑出去疯，怎么以前就没见他这么急，如今就跟丢了亲爹似的。
“我没有！我就出去透透气！”黄少天瞪着喻文州，就差把“要你多管闲事”几个字往脸上写了，结果被喻文州那不是亲爹胜似亲爹的方世镜给一脑崩儿弹了回去。
“下次不许瞎跑，老魏不管你你还真给惯出一身臭毛病了！以后出去要打电话提前跟我说一声去什么地方，不然跟文州说也行。一起出去的话就不用了，文州在我放心。”
“……”，如此差别对待，黄少天已经懒得跟这二人废话了，越过喻文州驾轻就熟得坐在沙发上拆饼干吃，全然没把这儿不当自己家。他正咔嚓咔嚓嚼得欢畅，喻文州却在一旁盯着他看。
黄少天的情绪发泄很自然，就跟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样，从不隐藏，对于喻文州来说不用细加琢磨就能感知他满脸冰霜烦躁低落。眼底沉着一片阴影，喻文州抿着嘴，一种压抑着的欣狂从脸上一瞬而过，接着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厨房给方世镜打起了下手。
黄少天饼干嚼到第五块的时候被方世镜喝止了，为了免得他一会吃饱了就不吃饭。又见他闲得无事可做便又被方世镜打发去拖地。
黄少天当然不肯老实，说是拖地实际上是抱着拖把模仿老大爷写地书，只不过他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没念完，字没认全也不会书法，完全是在地上鬼画符，除了把地面弄湿之外全无作用。
黄少天自我感觉良好得拖完客厅地面又去祸害方世镜的卧房，横竖八叉得在地面上写了顿草书，拖完地的黄少天决定好人做到底，事要做全套，主动跟方世镜提议帮忙整理书房桌子去了。
当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能不小心翻到暑假作业答案那就更好了。
方世镜的书桌还算整洁，大概是教师职业的缘故，上面摆着一摞一摞关于孩童心理问题的书籍。黄少天依照方世镜的嘱咐没去动抽屉书柜，只随意帮他将桌上的文件捋捋整齐，就这样看到了座位前放的几张纸，应该是方世镜不久前才看过但还未收起来的。
纸上写着一些很繁拗的句子，黄少天只能看半懂，大致从一些简单的字义上提取到的信息了解到这可能是一些有关领养事宜的文件。
有些事情呼之欲出，不言而喻。
方世镜在门外吼了三声，黄少天才一脸神秘得从房里溜出来。喻文州正在厨房盛饭，淡然的表情应该是还对一切一无所知。
黄少天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小碳人的脸上露出天真调皮的笑，如夏季张扬的日光，他对喻文州说：“诶，你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