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触碰之间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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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拖更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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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伤痛不可磨灭，但新的未来已经……”
黄少天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女播音员掷地有声的念读戛然而止。
天已经亮了，距离喻文州离开已经过去五个小时。手指背面有点酸疼，那一拳打得十分用力，黄少天想起喻文州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站起来，青白色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自己的手被撞得生疼。
“你他妈说什么？”他气得浑身发抖，胸腔里的怒意几乎快要暴走。
“这件事本来不想在这时候告诉你的，少天。”喻文州面对黄少天神色淡淡的，只是比起往常，说话的时候头微微低着，“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我做出解约这样的选择，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你想看到什么？喻文州，都这个时候了，你他妈还要这样跟我说话吗？”黄少天被他的态度激到了，额头淌出一层冷汗，几天的操劳他本来就体力不支，原本站着都能昏睡过去的身体竟被这股怒火烧得哪还有什么困意。
他一把拽住喻文州的领口质问：“我一直想问你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把我当什么？玩腻了就可以扔掉的玩具吗？还是看见我赌得一无所有你很开心？这段时间以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没问你要个解释，你把我当猴耍。如果没有这个意思你他妈早说，我可不会舍不得让你滚。”
喻文州的呼吸停止了三秒，他看着黄少天，两人的呼吸很近，交错的吐息间凝结着黄少天单方面气焰嚣张的躁动。喻文州依旧很冷静，他轻了拍黄少天的肩膀，企图安抚，“我没有这个意思，少天。可我不能跟你说谎。”
“说谎？我看你是连说谎都懒得跟我说吧？”黄少天拽着他的领子，眼眶发红，控制不住咆哮：“别废话，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我只要你一句话，你他妈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我没考虑过。”喻文州摇摇头，“我只是喜欢你，除此之外，我没有考虑过。”
黄少天睁圆了眼睛，几乎要被喻文州的无耻和大言不惭气笑了，手气手落间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这一下几乎使出了全体，手腕都被震得酸软，喻文州没有躲，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对话显然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喻文州站起身来，深色的眼眸看着体力已经几乎透支的黄少天，拍了拍衣服，看上去依旧得体，“你需要冷静，少天。我晚上再来找你。”
“你一次都没有吗？”黄少天咬着牙，眼眶至眉毛的部分已经红了，却强硬的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和我在一起，你从没有想过你我的未来吗？”
喻文州已经转身要离开，听到黄少天哽咽的声音停住脚步默然不做声，扶着门把，不为察觉得轻叹一口气，他不用回头就能想象黄少天此时破裂又坚韧的样子，所以没有看他，只轻轻留下一句“没有”和一片死寂的空气。
两人不欢而散，黄少天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却干睁着眼睛发呆。
期间，公司的律师打过两次电话，他挂了两次之后干脆关了手机。
很想好好的睡一觉，最好就这样睡死过去，让现实的这些破事儿随它去。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头顶天灵盖仿佛被重物压着，可神志却异常清醒，清新的好像泡在冰水里。
他发够了呆，从沙发上拖着身子起来，翻出卧室床头抽屉里放着的安眠药，却发现已经过期了。
黄少天随手将药瓶扔在地上，扶着额头静静蹲了会儿，然后去厕所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出门。
王杰希上班一向很准时，只是黄少天没有事先预约，所以被护士安排到休息室等了一会儿。
“怎么是糖水？”黄少天晃了晃塑料杯。端水的护士脸颊微红，羞涩笑道：“您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恐怕有些低血糖。”
“哦。”王杰希这个人为人有些冷淡，手下的护士倒是很通人情，黄少天放下杯子，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谢谢，但是我想喝点茶。”
“还想喝茶？”王杰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刚接待完上个病人，套着一件白色的长褂正站在门口，神情依旧冷漠，“你就那么想增加你猝死的概率？”
“……我头疼”，黄少天有气无力。
“我看到你也头疼。”王杰希转身，“来诊室。”
心理诊室布置的很讲究，随处可以看到王杰希种的盆栽花草，窗边还有一缸金鱼。黄少天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吐槽过这简直是活脱脱一小型生态园。
“我听说你没和你们公司续约？”王杰希往鱼缸里扔了一些细饲料，回到座位上，竟有心情挖苦黄少天，“你这幅脸色。怎么，没有其他公司要你吗？”
“怎么可能？”黄少天拍拍桌子，恢复了点力气，“哥这么高的身价，他们要不起好吗！再说我没续约是……”
“怎么了？”王杰希歪了歪头。黄少天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紧跟着是一脸十分怪异的表情，有纠结，有惊恐，还有一种自我怀疑的混乱。
王杰希皱眉，黄少天的精神情况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最近接了些什么通告？”王杰希转移话题。可黄少天好像跌入了自我深渊，眼神飘离，大脑里好像按了一个播放器，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遮盖，只留下喻文州一个人低沉，冷静，平和的说话声。
公司向外透露自己是没有续约，喻文州是怎么知道自己其实是是解约的。当初明明和公司签的保密合同，理应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这个人到底……
“黄少天。黄少天？！”王杰希加重的声音将他神游的心思拉了回来。
“啊？”空调有些冷，黄少天出了点冷汗，他端起桌上的水猛灌几口使自己镇定下来，“其实我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有些失眠，你这里能帮我开些安眠药吗？”
“抱歉，不能。在未确定病患的病症之前，作为医生是不能随意开药的。”
“我的症状就是失眠，其他没什么问题。”黄少天有些不耐烦了，“只是一瓶安眠药，我只想睡个好觉而已。”
王杰希抬起眼睛，手指敲击键盘在患者症状一栏打上了几个字。
“好吧，我可以给你开药。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对你最近的生活和心态有些了解。”王杰希妥协道，“我随意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不回答，如果要回答，回到到什么程度由你自己决定。”
黄少天重重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下坐姿。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王杰希默认黄少天愿意配合，提问：“是感情生活上的问题还是工作上的问题？”
“都没有。”黄少天冷冷道。
王杰希点点头，“那我随意猜一个，感情问题？”
对面的黄少天眉峰一挑，不知为何眼底透着冰寒。王杰希心底了然，但依然往枪口上撞，“你和你的那位男朋友感情出现了问题？”
“他妈别和我提喻文州那个傻逼。”黄少天握着扶手，指节发白，“我现在不想讨论关于他的事情。”
王杰希微愣，紧接着皱起眉，有些不确定的重复了那个名字，“喻文州？”
“怎么了？”黄少天坐回椅子上，不明白这个名字为何会引起王杰希这样的反应，猜疑道：“你们认识？”
“如果不是正巧同名同姓的话，可能认识。不过……”王杰希回答，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需要好好回忆一番。
“不过什么不过，有什么话就快说。”
“按照医生的职业道德，是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的。”
黄少天愣道：“病人？”
“喻文州？”他错愕得看着王杰希，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劳而产生了幻听，“病人，他是你的病人？什么意思，他来你这里看什么病，他有什么病？”
“你等一下。”王杰希站起身来，走到挂着一列吊兰的书柜旁，翻翻找找寻出了一本绿皮笔记本，“其实严格说，他并不算我的病人。”王杰希拿着笔记回到座位，翻了几页道：“找到了，已经六年多了。”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黄少天扫了一眼笔记，王杰希的字很潦草，倒着看更跟鬼画糊没什么区别，他只大约看懂上面记了日期和一些简短的句子。
“我当时还是个实习医生，具体什么情况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是个挺……特别的人……”王杰希认真看着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字，一边和黄少天描述：“他来医院的时候不凑巧，医生都不在，我让他在休息室暂时等一下。结果他只是笑笑，说无所谓什么人，既然只有我在，那就由我来也可以。”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转为正式医生，所以严格来说他并不能算是我的病人，最多是作为一个倾听者，不过我觉得他也不需要什么医生。他的行为举止和思维能力比正常人要更敏捷清晰，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样子。”王杰希翻到笔记的最后一页，停了下来，抬起眼看着还在消化信息的黄少天，“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当初在所有心理医生都拿你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我选择相信你能看见魂魄不是什么妄想症，并且还愿意给你治疗吗？”
“因为你不是我第一个遇到的这样的病例。”
黄少天微微睁眼，心脏快速鼓动起来。
“在你之前，我还遇到过一例你这样的病例，就是喻文州。”
“……你继续说。”黄少天双手合拢抵在眉心。
王杰希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继续道：“我和他的接触过程不长，每次见面也说不上是什么治疗。因为他看起来太正常了，谈话的时候就像在和朋友聊天。”
“你们通常都谈些什么？”
“什么都谈，生活学习上的事情。不过他对能看见魂魄这件事倒是很坦然，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有时还能感觉他很放松。”王杰希的手指在笔记的最后一行字上点了几下，“这样大概持续了半年左右，我记得最后一次，他在半夜里和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我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每次都是他来医院找我见面，最后那通电话也是用公共电话打的。我尝试去联系过他，只是很可惜。”
“之后就再没有联系了。”王杰希将笔记推到黄少天面前，忽然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惊讶道：“不过很凑巧，今天就是那年他最后一次打电话给我的那天。”
黄少天豁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牙根几乎要咬碎，眼眶泛红，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没让眼泪留下。
“黄少天？”王杰希在背后叫他，可他好像没听见，跌跌撞撞跑出了诊室。车里很安静，杜绝了外切一切干扰，黄少天拿起手机给那个几乎从不接通的号码打了过去。
这一次，对面几乎是立刻接起。
“少天。”
黄少天的指尖有些湿润，他收紧了喉咙，声音有些发颤，“我……我有些想起来了……我要见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