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懒,只留下了渣渣。

【喻黄】触碰之间 40

预计45章完结全是假的……照这个进度至少50章……这篇文和原本的设定差得好远了,最开始没想到会变这样,其实和本来预想好的剧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中途完全换了个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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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行事作风很符合喻文州的人设,镇定自律,万事规划有序。

黄少天自己想了几天,把这些想法都归结于自己的直觉。兴许是喻文州一直以来对他太过在意和包容,习惯于此的黄少天才一直没能察觉到那人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那本笔记本在黄少天的课桌抽屉里躺了三天,黄少天想应该找时间和喻文州谈谈。可他对着笔记本打了三天的腹稿,开场白准备了几千字,唯有最后那句拒绝不知如何开口。

那时的蓝海正值阳春,城南高中的所有课程都挤压在高一与高二上完成,之后便是历时一年半的备考。喻文州正好跨过了那个节点,课务不如原来空闲,晚自习也比高一要晚一个多小时,虽然教室只是楼上楼下,但两人平时对面的时间并不多。

黄少天就这样一拖再拖,觉得时间晚了,或是太忙。要把手上的数学习题做完,这节课轮到他整理讲台,总之这个礼拜就是不那么凑巧,那几分钟好像怎么也挤不出来。

到最后,还是喻文州下来找他,还给他带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这周?就这周?你没搞错吗?为什么我之前从没听他说起过?”黄少天火气有些大,手上力道也有些重,手上的书叠得砰砰响,像是恨不得砸到方世镜头上。

喻文州站在门口等他,二人约好了车一起回家,为了方世镜北迁的事儿。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黄少天回过神来问他,“老方要走的事儿怎么不早告诉我,他怎么那么突然就要走?”

“其实也不算是很突然,他要去北方工作的事我去年就知道了。”喻文州看了看时间,预计车到还有五分钟,于是上前帮黄少天一起收拾。

“可是我不知道!”黄少天用手肘撞开他,回过头冷冰冰的说:“老鬼那家伙肯定也知道吧,就我不知道。”

“因为他原本没想去。”喻文州叹了一口气,把被黄少天撞倒在地的书本捡起来,迟疑了一下才说:“他是一周前才决定要去的,是我劝他去的。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其实他去年夏天就该走了。”

喻文州说完朝他微笑了一下,黄少天揪着一张脸张了张嘴,然后咬着嘴唇接过喻文州递来的书放进了包里。最后,他近乎是妥协般抿嘴小声道:“我也不是怪他要走,可这也太突然了,有了媳妇儿忘了儿子……他走了,那你……”

“我不是方叔叔的儿子。”喻文州敲了敲他的脑瓜,有些无奈道:“方叔叔照顾我这么多年,但现在他有家庭了。就算他现在还是一个人,我也不可以成为限制他的理由。”

“你这哪里是不限制他。”黄少天盯着喻文州的脸,想从这张平淡温和的面孔上找出点什么,“你在这里上学,他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在那边安家,你们就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一次面。你告诉我,老方的这份工作,是他自己找的,还是他老婆那边给他安排的?”

喻文州坦然面对黄少天的视线,说道:“少天想多了,是方叔叔自己找的。”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垂下头拉好自己的包背上,低沉道:“走吧,车快到了。”

这是黄少天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分别的滋味儿,说不上痛苦,只是心里有一块地方被人按压着似的喘不过气儿,闷得他话都不想说。

周末的路途上气氛仿佛要比平时更活跃些,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或者追着短假的人们也好。回程的公交车在路上停停堵堵,等到家时已经全然天黑。

方世镜家门口堆满了箱子杂物,书籍一摞一摞堆成了小山丘。二人进了门见到魏琛方世镜还有他夫人正在里面打包行李。见到二人来,魏琛吆喝两声让他们帮忙。

“累了吧,先坐会,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点吃的。”方夫人很热情得迎过二人,把他们肩上的书包卸下,然后转身进了厨房。方世镜停下手中的活,朝他们笑了笑,“今天路上很堵吧,先歇会,等会一起吃饭。”

这房子几乎没有能沾脚的地方,但是除了门口的大堆书籍杂物,其余家具倒都没有动过。喻文州把沙发餐桌上的东西挪了挪,腾出块能坐人的地方,又四处看了看,问道:“方叔叔,搬车明天下午来吗?”

“啊,是的。”方世镜点点头,拍了拍堆得如人高的箱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东西有点多,今天可能要麻烦你们帮忙了。”

“不会。”喻文州淡淡笑着,朝门外探了探:“有些事我想和您谈谈,现在方便吗?”

“嗯。”方世镜会意,他垂下视线放下手里搬的东西,脱掉手上的手套,跟在喻文州身后找了个能避开所有人的地方。黄少天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盯着二人出了门,然后冷哼一声进屋去找魏琛了。

初春的夜里还留着些刺骨的冷,此时外面一边漆黑,方世镜和喻文州站在门口,把延伸至门外的灯光拦腰截断,他们似乎就这样沉默了一小会。

此时面对喻文州,方世镜有些无措,他搓了搓因为搬东西而变得红红的掌面,有些拘束得说道:“我这一走,估计就不太会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念书,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喻文州靠在门框边,日渐高挑精健的身躯包裹在整洁的衬衫下,他半张面孔浸在暗处,另半张脸上的微笑似乎是被他用量度精准测量过的,浑身都散发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失真感。

方世镜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喻文州小时候,他也是这幅样子,乖巧懂事,温柔稳重,这是他近十年来都未脱下来过的保护色,哪怕到现在。

“我的东西我暂时放到少天那里,不过需要整理一下,明天中午左右给您钥匙来得及吗?”喻文州侧头看了看屋里,大概算了算时间,“中介有说过什么时候来吗?”

估计是没想到喻文州会这么问,方世镜脸上一愣,他看着这个个子已经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表情甚至有些呆呆的,问道:“中介?”

“时间是不是太赶了?”面对方世镜的疑问,喻文州询问道:“卖或者是租,您没有打算过吗?”

忽明忽暗中,方世镜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最后的失落,他憋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然后为了掩盖自己的表情伸手摸了摸鼻子反问:“你怎么想的?”

“我建议不要卖。”喻文州直言:“您可以先租出去,租金高低都可以。主要是市中心目前在逐渐延伸,如果到时候可以规划进拆迁地,可以获利更多。”

方世镜摆出一副彻底吃了瘪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心情复杂到极点,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喻文州率先抢在了他前头。

“方叔叔,我这些年参赛获奖或者奖学金攒了一些积蓄,之后高中大学也住校,您其实不必为我太过操心。”喻文州想了想,决定把话说得透彻,“这些年多亏有您,不然我都没法想象我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不说以后就说现在,我知道这套房子您打算留给我暂住,但是您有自己的家庭了,有些事情我不能再麻烦您了。”

“你就是太懂事了,所以那么多年我都觉得和你亲近不起来。”夜里的冷风被打碎在门口的暖光灯下,方世镜踩在门口的石阶上半晌后才响起声,“你说的情况我也都知道,但是你怎么说也还是个学生。万一将来有个什么事,不能没有个落脚点,其他事情等你上完大学再说。”

方世镜不想再跟这个人打太极,抖了抖被寒意侵染的身子往屋里钻,“先进屋吃饭,你要是真想谢我收养你那么多年等会就进屋帮我把书房的书分类整理好,关于房子的事别再说了,钥匙交给你,住不住也随你。等你上完大学我就收回来,到时你就是想住也不给你住了。”

喻文州捏了捏手里的钥匙,那片小小的金属在他手心被捂得滚烫。

这次的搬家大多都是书和衣物一类,方世镜原本考虑喻文州还会回家所以家具一样没动。方世镜的夫人是个热情真诚的女人,亲自做了一大桌菜犒劳这几个义务劳动工。吃人嘴短的几位当晚夜里前前后后忙到深夜。

方世镜是第二天中午的火车,送到车站的时候黄少天最终没忍住,之前生的闷气在方世镜检票进站的那一刻被心里的那部分不舍给全部击得粉碎。喻文州看着他低着头让方世镜揉搓脑袋,想遮盖红起的眼眶。

轮轴轰鸣转起的那一刻,他们都有种人生翻篇的感觉,好像方世镜一走,从前的那段日子彻底被打上了完结二字。

剩下的,绵延长续,各奔东西。

双休日一过,黄少天和喻文州又回了校。创口在时间的治愈下总能愈合,黄少天低沉几天又恢复到了常态,于是喻文州的那笔旧账便又被他提上心头。

他在学校那张狭隘的单人床上辗转难眠了几天,方世镜的离开让他不得不重新犹豫,离别真的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如果他不好好处理喻文州对他的这份感情,那么很可能会从喻文州身上重蹈这种感觉。

现在不是个敞开说话的好时机,黄少天这么想,先假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也许是自己弄错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等将来的某一天,他能拍着喻文州的肩膀轻松得开玩笑:喂,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喻文州那时说不定还会哭笑不得得骂他自恋。

可是事情有时急转直下,总是让人这么措手不及,黄少天做梦也没想到喻文州那么快就把珍视隐藏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捧到他面前,甚至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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