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懒,只留下了渣渣。

【喻黄】触碰之间 37

架空文,里面的一些设定都不涉及现实,请大家最好不要较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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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的前一周,学校给整个毕业级放了个小长假,连尖子班也没有例外。喻文州和黄少天过惯了被题淹没的日子,对这个毫无预兆的假期反而有些措手不及,干脆每天都在一起做题复习,只是没有平时那么紧张,不想做了就停下来休息。

喻文州在假期的几天里都住在黄少天家,方世镜对他一向很放心,有他在也不用担心黄少天趁着放假胡天胡地,还没考试就把学的东西全忘了。只是某天夜里黄少天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第三次被挤醒之后,心想得找机会换张大点的床了。

第二天他洗漱完,从蒸锅里拿了一个热好的馒头,一边嚼吧一边跟喻文州挤在长凳上看英语单词。

没课就赖了床,胃和食欲都没缓过觉来,他随便咬了几口就不觉得饿了。老实了几天的黄少天玩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手脚不老实的一会捏捏喻文州这儿一会摸摸喻文州那儿。

“你头发该剪了,你是不是又长个子了,我怎么感觉你上衣好像短了?”黄少天闲了一晚上的嘴总想活动活动,奈何此时身边就喻文州一个会喘气儿的。

喻文州任他拉衣服薅头发,竟还能背的下去,黄少天没人接话也能一个人边吃边说,一会便口干舌燥,把馒头扔回了盘子。

“吃完。”喻文州这才有了反应,把啃了一半的馒头塞回他手里,他被黄少天吵得也什么多余心思再背书了,从厨房拿了杯水给他,好脾气道:“知道干还不喝水,今天就先将就一下吧,等会我去一趟超市,你想吃什么先想好。”

“你不背书了?明天可就考试了。”黄少天灌了一大口水,纠结着又啃了一口馒头,当即又被干得皱起了眉,他翻了翻喻文州摆着的书,随手捞起一本看着面生的问:“这本是什么?”

“高考志愿指南,少天前几天不是问我准备考什么大学吗?”

黄少天被呛到了,一脸惊悚。那天这话他只是不经脑这么一说,没想到喻文州还真当回事儿了。

“好了,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喻文州怕他噎着,连忙给他顺气,“只是在家里翻到,随便拿来翻翻。”

砖头厚的指南,随便看看从家里带到这里,黄少天半个字都不信他的,心里却止不住冒出点欣然与向往,他随意翻了几页故作无聊得扔到桌上,“别人中考还在那边背中学课本,你中考直接看高考志愿,不愧是学霸,鄙视人的方式都那么清新脱俗。”

喻文州假装没看出来黄少天的神往,就当他在开玩笑,所以中午他从外面买完东西回来时,发现那本指南被黄少天偷偷压在书下也很给面子得没作声张。

青春燃烧出来的热量有多热烈这个夏天就有多热,考试最后的临近反倒让毕业生们没有多么紧张了。不管是刻苦备考了还是临时抱佛脚了的,到了这个关头都彻底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三天的考试过得很快,时间的流逝从不讲人情。收卷铃响起的时候,毕业生们在考场里的欢呼盖过了窗外的知了声,欢庆自己度过人生的第一道坎,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可以放下心里的所有压力听天由命,在出了分数后他们便又背起行囊,向自己新规划好的方向迈向另一个未知世界。

黄少天考完之后拉着喻文州彻彻底底疯了两天,想要补回三年里玩乐时光的空缺。这中间魏琛回来了,他似乎心情不错,不知从哪儿发了财整个人油光焕发,甚至给黄少天买了新式的游戏机,不过喻文州觉得最让黄少天高兴的是魏琛答应他会在家里住一个月。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过几天方世镜那又传出了订婚的消息,女方带着他去见了家长,双方都非常满意,预计今年年底将操办订婚宴,让魏琛这个至今还光棍着的眼冒红光。

可惜好运这种东西总是朝东暮西,脾气好了多留几天,坏了兴了拍拍屁股走人没准还给你留下一倒子霉。

时光弹指一挥间,返校的日子就到了,考得好坏考生们心里大致都有数,不论是怎么过的这半个月到最后都要面对结果。

那天天气闷热,喻文州在路上的超市买了两瓶冰水给浑身被汗浸湿的黄少天降温,进了学校遭到了还处在期末的学生们的羡慕目光。

这次返校的目的无非是通知分数与下发录取通知单,过完两耳不闻窗外事,浪得一时是一时的一个月,学生们反正觉得此时比考前更让人紧张。

发完成绩单差不多就能知道自己进了什么学校了,黄少天拿着自己的那张小黄卡,分数与自己先前预计的差不多,他歪头往喻文州手上看了一眼。虽然知道喻文州考城南高中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看到分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人咋舌。

三科满分,剩下一科语文扣了五分。

“我去,你这个分数也太逆天了,城南稳了。”

“还好吧。”喻文州把分数单放在桌角边,浅浅笑道:“你怎么样?”

黄少天耸耸肩,甩了甩手上的成绩单,“跟想的差不多,估计不是朝阳三中就是靖远高中。”

“这两所学校都挺不错,不过我记得靖远是寄宿制的吧。”喻文州毫不掩饰私心,“我希望少天是进三中。”

“都没差,反正我在家大部分时间也就只有我一个人。”黄少天好像没听明白喻文州话里的意思,反倒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住宿的问题,“你说住宿还是走读好啊?高中住宿条件感觉都很一般啊,而且规矩还多,不过人多热闹。走读的话回了家就自由,但是一个人多无聊……对了,城南我记得是可以选择住宿或走读的对吗?但是城南离我们这边挺远,来回得有两个小时,你到时候可能还是会住校。”

喻文州笑盈盈的,回答:“少天如果不住校,一个人回来怕无聊的话,我路上耽搁一会儿没什么。”

这话说得黄少天没由来一阵脸红,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沉默了一会依旧嘴硬道:“你得了吧,冬天天黑得早,我怕你赶一个小时的路天都黑了,就你那个胆子。”

黄少天平时嘴上不把关,想什么说什么,没注意到喻文州脸上的表情僵了几秒。

录取的通知书是由班主任下发的,外面包着规整的信壳。尖子班的学生成绩好坏多多少少都能进个像样的高中,气氛没有像其他普通毕业班那样惊险刺激。

喻文州拆开自己的那份通知书,蓝底的硬纸烫金,用端庄的楷书写着城南高中四个大字。一块悬石落了地,心底总归还是有些高兴的,喻文州暗暗松了一口气,正想把通知书给黄少天看看,却见他一脸苍白,整个人失了魂般坐在座位上。

喻文州当即觉得不对劲,他拿过黄少天手上的信件一看,也愣了。

不是先前讨论的三中或靖远,甚至连普通高中都不是。

简而言之,黄少天落榜了。

年轻的女班主任脸都吓得煞白,六神无主得叫来了年级主任,年级主任疑惑得通知了校长,最后方世镜也来了,温和的青年难得表情这样凝重,他安慰似的拍了拍黄少天的发顶,几个大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黄少天的分数是不可能落榜的,除非是志愿上出了差错。

喻文州摸了摸鼻子,想起了那个中午,从教师办公室里匆忙出来的刘易阳。

“少天,你还记得那天中午,我和你在楼梯那里看到刘……”喻文州只是提出了这个可能,却不经意对上黄少天的眼神。从初始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冷静得不像黄少天。喻文州只是说出了一个姓,但他能感觉到不止自己想到了这个可能。

“少天?”喻文州皱眉,“你还好吗?”

“嗯。”他点点头,“没事,你想说什么?”

黄少天问他想说什么,可是喻文州竟不知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已经成定局,不是靠方世镜他们商量了就能改变的,安慰的话显得过于苍白,黄少天显然不需要这种表层的东西,所以喻文州想,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没事的话,我去上个厕所。”黄少天朝他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随着成长愈发锋利的轮廓此时带着要命的寒气,喻文州看着他起身走出教室,不理会身边围上来询问的同学好友。

他向来都是咋咋呼呼的,看似生气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动过气,有时用个流沙包就能收买。相反越发火却越冷静,越冷静越冷漠,热情与跳脱经常会被外热内冷的人炮制成亦真亦假的伪装,当这层伪装剥开后,真实的温度足以盖过寒冬海面的至冰点,能够冻死任何生物。

等喻文州察觉出异常已经是三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他匆匆跑下楼梯,穿过北楼至南楼的那条走廊,日到正午的阳光辣得皮肤都能起泡,没跑两步就已经浑身是汗。刚上三楼的时候喻文州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躁动,他循着声音略有些狼狈得赶到教室门口,可惜里面早已翻了天了。

课桌椅子翻了一排,更别说满天飞的课本试卷。这所学校要是打架也有尖子班,那黄少天妥妥能保进。普通班的学生们估计都没见过打架能打得如此嚣张的,各个站在边上面面相觑,茫然又心悸得看着这场单方面殴打。

刘易阳的眼镜已经碎了,瘸了一只镜脚挂在他鼻梁上,鼻血从人中流到脸颊,糊着眼泪可谓是万紫千红。黄少天膝盖顶在他肚子上,揍得游刃有余。

喻文州没有犹豫,上前后抱住黄少天才把人拉开。原本以为返校没什么要紧事而缺席的老师终于回来了,他当了那么多年班主任估计还是第一次见到学生这样明目张胆当众斗殴,立在原地好几秒才搞清楚状况。

满腔愤火的老师拎着黄少天去找方世镜,结果得到了自己班的学生涉嫌篡改他人志愿表的消息,让他怀疑自己的教学生涯中不会再有比这更魔幻的事了。

全年级的志愿表都是同一天早上收回的,再到班主任统一上交中间不过隔了三个小时。办公室内即便没有监控,楼梯口的监控还是拍下了那天的进出情况,只有刘易阳一个人没有理由进入这个办公室,可是也没有人能证明他进入办公室后做了什么。

“谁说就是我们儿子改的了,你们谁看见了?”

“我操你大爷的不是你们家这狗崽子还能是谁啊?不是他那你倒是让他说说他进去干嘛了,办公室一日游啊还是鬼上身管不住自己的脚了?”魏琛听闻也赶到了学校,差点撸起袖子就跟对方家长干上。

“进去怎么了,进去过就能证明是我们家孩子改的了,你眼睛张天上了看见了吗?我儿子被打倒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得赔。哪有把人打成这样的道理啊,我这个亲爹都差点没认出来。”

“亲爹个屁,自己儿子都认不出说明你老婆把你给绿了,傻逼!”

“诶,你这人……”

方世镜赶忙上去劝架。

教室门挡不住吵嚷声,返校结束后的教室空无一人,除了喻文州和事件的中心黄少天。

黄少天不哭也不闹,沉默反常。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几乎可以说是晴天霹雳,而黄少天和人干了一架之后反而整个人都显得松弛了起来。

喻文州到底还是了解他的,他捏了捏自己的那张城南高中录取通知书,一种粘稠的心绪扩散开来,既酸涩又沉重,他忽然觉得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了。

“复读的事情你怎么考虑?”

“回去和老方一起商量下吧。”黄少天抬起头,才发现喻文州正盯着他看。

他怀疑自己是自我意识过剩,喻文州每次朝他露出这种眼神都会让黄少天有一种被需要与难以拒绝的心情。就像现在,他甚至觉得喻文州下一句就会说出“我陪你复读一年吧。”这种话。

简直不可理喻。

“喂,你别那么沉重行不行。”可就是那么不可理喻,黄少天惊觉自己竟能笑出来,“我就是不爽被那臭小子阴了一笔。不就是复读吗?复读就复读,复读一次还能考得更好,我这次就考城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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