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蛹 03
法医X刑警
一边破案一边谈恋爱
“凶手会做出放血这种举动是因为对死者身上的血液有某种仇恨心理，毕竟他的作案地点是在公园，站在凶手的角度，理应选择更加简洁有利的杀人方式，可他偏偏大动干戈去放血，这不符合逻辑。”喻文州冷静分析道，“而且我怀疑死者生前可能长期接触过一些人。”
“什么人？”
喻文州抬起左洋的右手臂，示意让黄少天看，“我发现死者的左手手腕内侧，有针孔的痕迹，新的旧的都有，虽然很微小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我检查过死者生前没有得过什么需要长期治疗的疾病，他也不是什么吸毒人员，身上会带着那么多针孔，那就有一种可能性非常大了。”
“你的意思是死者生前经常卖血？”黄少天想了想走访中旁人对左洋的评价，无偿献血这种事情以此人的性格来说可能性实在不大，“如果这小子长期非法卖血，肯定和黑道黑市有接触，难道是因为得罪了什么黑道上的人被报复？”
“不对不对，一般参与卖血的非法组织很大可能会沾染倒卖器官这种事情，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子不会死那么完整，身上肯定会缺零少件的。”黄少天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长期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的人，即便是浅交，但身处的环境肯定也会比一般人更有危险性。原本坚持认为是仇杀的黄少天一时有些动摇，如果左洋真的和黑道的人扯上关系，那这个案子便会复杂的多。
但每一桩案子，往往有许多信息是障眼法，喻文州给他提供的这个信息让黄少天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凶手的作案动机先放一放，不如我们先去案发周边看一下。”喻文州忽然提议。
“啊？”
“少天不是说了吗，被害者是被凶手用某种方式吊进公园的，那么一定有作案工具。我们可以去公园周边查看一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黄少天一时间也觉得与其在这里没头没脑的猜测，还不如去找些实质性证据来的有效，“你说的对，光猜没用，证据才是不会骗人的。我先走了，你忙。”
“先等一下。”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门的前一秒，喻文州忽然叫住他。
黄少天回头，“怎么，还有事吗？”
“一个小请求。”喻文州摘下工作时才会带上的眼镜，“午饭时间到了，我第一天来，可以麻烦少天可以带我去食堂吗？”
再怎么样，警察和法医也都是要吃饭的，案子的进展并没有影响到中午食堂的热度。黄少天带着喻文州挤在打饭大军中。
在蓝雨支队，副队长的威严在饭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前一个打饭的小刑警在黄少天堪称威胁又仇恨的注视下，强忍着害怕和颤抖也要拿走最后一份烤鸡。
“靠靠靠，给我留一份啊！”黄少天炸。
“没事。”喻文州依旧满面春风，笑得八面玲珑，伸手朝另一个餐台拿去，“白斩鸡也很好吃的。”
虽然没有抢到烤鸡，但白斩鸡也不差，黄少天和喻文州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就打算把午饭解决了。喻文州人长的尔雅温文，吃饭也是规规矩矩不急不慢的。相比之下，黄少天真的要豪放的许多，嘴里没东西的时候要讲，塞满了也要讲，仿佛吃的不是午饭而是炫迈全席，絮絮叨叨简直停不下来。
喻文州一边吃一边耐心得听他说，时不时回应他几句。关于案子或是关于生活的，黄少天好像总有讲不完的话题，通常是上一句还在说H市哪里开了一家店居然用秋葵做主打菜简直是丧心病狂，下一句就在说前几年哪里发生过一起绑架案云云。
喻文州生来就是个很喜欢观察的人，特别是像黄少天这样的人，他仿佛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眉宇间都透着蓬勃的年轻朝气，这样的人身上往往会带着许多有趣的特质。
这是喻文州很喜欢的。
“哎，黄少你在这儿啊。我正想吃完饭去找你呢。”郑轩忽然端着餐盘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在黄少天身边坐下，然后朝喻文州打了个招呼，眼神有点疑惑，可能在想这俩人怎么忽然那么熟络。
“黄少，你让我问的赵茜，果然还真让我问出点线索来了。”
“怎么说？”
“左洋这个人啊，爱贪小便宜死要面子，生活中大大小小结的仇还真不少，在菜市场因为比别人少送把葱他都能和人吵起来，还有啊……”
“这些先不提。”黄少天打断他，“有没有问出些关于左洋卖血的事情，或者他因为这些和人起过什么冲突之类的？”
“有诶！诶，黄少你偷听我审讯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们发现死者手臂上有一些针孔，排除掉其他可能，我们觉得这些针孔造成的最大原因是死者生前定期抽血造成的。”喻文州给郑轩简单解释了一下。
“赵茜的说法是，左洋生前曾经酒驾撞坏过一户有钱人家的豪车，赔了将近快五十多万。当时为了偿还这笔钱，他们两夫妻砸锅卖铁还差点闹离婚，不过后来没离还把钱还清了。”
郑轩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白菜，继续说：“我就觉得不对劲，问那笔钱是哪儿来的。赵茜开始还想瞒，但神态有些不对劲，我追问下去她才说实话，她说左洋后来是靠卖血还的债，因为听说这小子是个熊猫血，卖一次就能赚十几万。这俩夫妻尝到甜头之后，只要家里缺钱用，左洋就会去卖一次。”
“那他在这之中，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倒没问出什么来，这人平常就惹些小仇小怨。不过据赵茜说，左洋唯一一次惹上大麻烦，是去年有天晚上左洋回家的时候，脑袋被人砸破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喻文州和黄少天警惕上了，但郑轩的回答让两人有些失望。
“原因我问了，可赵茜说她不知道。按赵茜的描述，那天左洋回家的时候，脑袋上都是血，那血淌得眼睛都睁不开，晕过去之前还特意嘱咐赵茜别报警。醒过来之后赵茜问他被谁打了，左洋就骂她多管闲事儿。这夫妻俩平常没事就吵架，关系也不好，只要不扯上钱的事，赵茜也就懒得管他。”
“这事有问题。”黄少天听完后拿筷子戳了戳盘里的剩菜叶片，“还特意嘱咐别报警，一听就是有鬼嘛。”
“可不是吗黄少，你说要不要再派人审审？”
“不用了，她应该是确实不知道，如果她要是想瞒着这件事的原因，肯定连左洋被打的事情都不会和我们交代。你带人再去走访一下左洋的单位和他的朋友或是关系比较密切的人，问问有没有人清楚这件事的缘由。”
“啊，我去啊？”郑轩扒了两口饭，回答得有些不情不愿，“那黄少你待会儿去干吗？”
“我等会去趟案发现场，看看有什么遗留痕迹。”
一直没吭声的喻文州听完两人说话，忽然开口：“我和少天一起去吧，现场勘查这种事情，我们法医也比较有经验一些。”说着他端起餐盘，对黄少天说：“我吃完了，先去开车，等会楼下见。”
“行，那我马上下来。”
郑轩嚼着花菜看着喻文州远去的挺拔背影问黄少天：“黄少，你和喻法医原来认识吗？”
“不认识不认识。”黄少天说。
“那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
“可能人家本来就是个自来熟吧。”黄少天把最后一块白斩鸡塞进嘴后站起来收拾了一下餐盘，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得对郑轩说：“你给我认真点好吗郑轩同志，不然等魏老大回来我可要告你状，说你不思进取工作偷懒。你看看人家新来的喻文州同志，才来第一天就这么任劳任怨，快瞧瞧人家这思想觉悟。”
郑轩连忙捂耳朵。
黄少天刚下楼就看见喻文州开着支队公用的警用越野车在门口等他。那张文质清秀的脸配上狂野张扬的越野车竟有说不出的风味。
“认识路吗，要不还是我来开？”黄少天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问。
“没事，早上支队接我去过一次，我特意记了路线的。”
“记性不错啊。”黄少天随口搭腔。
坐在驾驶座的喻文州却轻笑着看了他一眼，“嗯，应该是比少天好一些。”
“我靠你什么意思啊？”黄少天觉得自己是被鄙视了，心里很不满，“我记忆力好得很，而且不光记忆力好行动能力也好，以后你在队里待的时间长了让你见识一下。话说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自来熟，我跟你说全支队都没人会直接叫我名字的，你是第一个，不管新来的旧来的一见我都是很自觉叫我黄少。咳……要说这个，可能是吧，就是天生就自带领导气质……”
“哈哈哈。”喻文州脸上的笑意实在绷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好了好了快开车快开车，我们赶时间不磨蹭了。”黄少天系好安全带开始催促自觉担当司机的喻文州。
喻文州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双手倒是已经行动起来了，车子终于缓缓发动然后进了公路。一路上车窗外的风灌进车里呼啦啦的响也阻挡不了黄少天的嘴，一般人这种时候早就不会在意听他在说些什么了，但喻文州竟是一边开车一边听，一心二用的功力简直了得，有时候甚至还会自觉挑起话题。
当然，后果是黄少天说得更开心了。
支队距离象山公园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喻文州和黄少天拐出公路后大概只要再开十分钟左右。不过就在进入景区岔路口的时候，喻文州却转错了岔口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黄少天一看就乐了，“哈哈哈，还说我记性不好。你看，开错路了吧！”
车子开得四平八稳，稳得和喻文州脸上的笑意一样，他说：“没错，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路面两边都是十多米高的大树，伴随着越野车发动机的噪声，黄少天逐渐听见了一阵轰鸣声，类似大型机械运作的声音。透过两边的树叶枝干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荒废的工地，一架黄色的塔吊车屹立在工地上，正不紧不慢得运作着。
下章就可以抓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