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蛹 02
法医x刑警
大概就是一见钟情的办公室恋爱
“你们警察怎么办事儿的！我儿子还那么小，家里就他一个会赚钱，他死了我们怎么过！”
一大清早，蓝雨支队门口就有人闹事，一个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妇女被几个警察拦着，嘴里各种污言秽语喷涌而出，双手不停乱打乱抓着，周围不时有路人停下围观。
黄少天和喻文州刚下车就看到那么副情景，两个人都一时有些弄不清状况。旁边一个小刑警一见到黄少天就好像见到了末日救星，就差给他跪下。
“黄少，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们可要被那婆娘给挠死了！”黄少天往他脸上一看，好家伙，四五道抓痕，于是黄少天又踹了他一脚。那小刑警被踹的一脸无辜，“黄少……你干嘛踹我呀……”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公然袭警，你作为我们支队的一员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兄弟陷于危难之中却不施与援手，还纵容行凶者寻畔滋事继续伤人，我不踹你踹谁？”说着黄少天又是一脚下去。
“我明白了，黄少。”那小刑警却是忽然得了圣旨一般，撒欢儿似的跑了。
过了几秒，那妇人又开始喊了。“你们抓我干什么？警察就可以乱抓人了？你们给我等着！老娘迟早要你们好看！”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几点了？都不上班啊？”等把人拖走，黄少天才指着周围人群把人都遣散。
围观人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的甚至还拿出手机对着他们一阵猛拍。黄少天在镜头前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咧嘴一笑，“拍完了吗，拍完赶紧滚。”
围观群众嘘声一片，又笑又骂，倒是陆陆续续都走了。
等周围人散去，身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回头一看发现喻文州正看着他，一双细长的眼睛好像随时充盈着笑意。
黄少天以为他在笑自己，心道你们这做法医内勤倒是舒服，“你笑什么？我告诉你啊，你是没做过我们外勤的，你要是试试看，遇上那些倒霉催不讲理的顶多被骂几句，麻烦的是那些会动手的。像你这种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没练过，被打哭都是有可能的。你看刚刚这个吧，自己老公刚死，就来找我们警局的闹，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找我们闹有个毛用。靠，你怎么还笑，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外勤是最幸苦也是最危险的。”喻文州拍拍黄少天的肩膀，“我先去验尸，看看尸体上还有什么线索，有线索的话再通知你。”
“去吧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黄少天挥挥手，一想到自己等会还要面对刚才在门口闹事的左洋老婆，心中一股子烦。喻文州双手插在外袍的口袋里，朝他歪了歪脑袋，眼神可以说是很撩了，“加油啊，少天。”
“……”单身青年黄少天没心没肺了二十几年，不知为何心头泛过一阵酥麻。“有病！”他强行给新来的法医贴上个标签。
审讯室在二楼，黄少天到的时候郑轩正从里面走出来，一脸要被亚历山压死的表情。“完全不听人说话也完全不配合，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受害人家属，我都怀疑这女人存心不想让我们破案。”
“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的，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因为随身携带了证件，所以确认身份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家属。谁知道这女人一来就开始闹，说我们警局治安管辖不利，要我们赔人，这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要赔找凶手啊。”郑轩叨叨了一堆不满，其他一起在审讯旁听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我来吧，你在外边。”黄少天拿了审讯表，然后自己进了审讯室。那女人刚骂走郑轩，一见又有人进来了，张口又要开始，却被黄少天抢先踢翻了对面的椅子。
“哐”的一声巨响，那女人活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在隔间听审讯的郑轩一行人捂住了耳朵。
“嚷什么？”黄少天把审讯簿重重甩在桌子上，又抓着台灯往那女人脸上一照。那灯仿佛照妖镜一般，刚才还叽喳个不停的女人瞬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黄少天把椅子扶起来，大刺刺往上一坐，不耐烦得冷着脸，“姓名。”
“赵茜。”那女人额上冒了些冷汗，正了正身子继续说：“你们警察TM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随便抓人。我老公被人杀了，我是受害人家属，我要个说法还不行了吗？”
“你知道这是哪儿嘛？”黄少天靠在椅子上，食指点了点桌子，“审讯室，审犯人的地方，关你进来是你因为袭警，我们队里的兄弟好几个都被你抓伤了，有照片有监控有证据，管你是不是受害人家属，进了这里就给我老实点。”
赵茜的脸白了又青，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
“想要赔偿有的是，找到凶手你问他赔去，关于你丈夫的案子，我问你些事情，你老实回答。”人终于安静下来，黄少天也不想多耽误时间，直切正题，“你最后一次见到你丈夫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八点半，他出门去上班，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黄少天点点头，“你老公都出事了，你还有空在支队闹，你们平时夫妻关系不怎么样吧。”
赵茜翻了个白眼，嫌恶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老娘早就不想和他过了。”
“说说左洋平时是怎样一个人吧。”
赵茜不愧是个女人，可能平时对丈夫的不满积压太久，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黄少天也是个话多的人，在旁边旁敲侧打，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竟开始在这审讯室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郑轩在隔壁听着几乎要崩溃。
黄少天虽然能侃，但该问的倒是一个也没漏问。末了赵茜还变相问了问要是凶手找到了大概能赔多少。黄少天给她瞎扯了几个富豪绑架案赔偿金的案子，把赵茜哄的眉飞色舞。
“黄少……审讯室里可都是有录音的，你这样不好吧……”
“嗨，你懂什么，说的越多破绽也越多，这是战术！”黄少天大言不惭，“左洋公司那边你们有走访过吗？”
“派人去了，和赵茜说的差不多。左洋这个人在生活工作中评价都非常不好，尖酸刻薄还喜欢斤斤计较。家庭邻里关系都很不好，工作中似乎也没什么朋友，没什么本事却死要面子。”郑轩努嘴，“这种人，平常生活中得罪的人肯定不会少。但什么生死大仇很难说，据左洋身边的人说，这人还特别胆小怕事。”
“但凶手将尸体倒挂还有放血这种行为，肯定是有特定目的的。”黄少天看了眼镜子对面的赵茜，“目前看，仇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等会你再审审赵茜，让她回忆一下左洋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她想得起来的。”
“好，没问题。”
把赵茜交给郑轩，黄少天接到宋晓打来的电话，说是之前从公园调出来的监控已经勘察过了，但结果却是让黄少天大为惊愕。
宋晓的勘察结果是：从昨天早上到今天尸体被发现为止，监控里都没出现过左洋这个人。
“怎么可能，你确定看清楚了？”黄少天又确认了一遍。
“确实没有，黄少。这个公园就那么点人流量，我们核对了一下票数和进出人数，确定没有遗漏。”宋晓那边似乎也很是纳闷，“真是邪门了，死者不是从大门进去的，周围接近三米高的围墙，他是怎么把这么大个活人弄进公园还不被人发现的？”
“行了，你先回来吧。具体的晚上开会的时候再说。”黄少天挂完电话，看了看时间，发现案发已经半天过去了，不知道喻文州那边结果出来了没有。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还是自己去跑一趟吧。
尸体检验科常年冷气开得很足，黄少天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喻文州有些发闷的声音，“请进。”
进去一看，发现喻文州正忙活着，带着口罩难怪说话有些不清楚。看到来人是黄少天摘了手套拉下口罩，“少天。”
他的语气总带着一种无形的温软，特别是对黄少天。明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什么，黄少天总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什么感觉，黄少天自己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如果一定要厚着脸皮描述一下的话，那好像是一种被撩的感觉。
“咳……你这边怎么样了？”黄少天看着放在铁床上的尸体问。
“意料之中却又有点不可思议。”喻文州卷起袖子洗了洗手，“我查了一下尸体上所有沾到的植物叶片，全部都是树上长的，没有地上长的矮小草叶，说明尸体没有被放在地上拖行过。而且你看，尸体整个左面，包括左脸左臂左腿处的擦横十分密集，然后逐渐往右扩散减少。”
“确实不可思议，你知道吗，我刚才接到宋晓的电话，说是监控视频从昨天早上至今早，都没有发现左洋进出过象山公园。”黄少天嘴上喋喋不休，脑中却飞速运转着，“如果你的验尸是这么个结果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被害人应该是被人用某种方式吊着运进象山公园的，没有直接接触地面，公园里面都是树，所以尸体身上才会有那么多树叶和树枝的擦痕。但问题是，凶手是用什么方式把被害者运进去的。”
“这个就让凶手来告诉你吧。”喻文州看上去心情不错，“有个好消息。”
“什么什么什么，你快说，别卖关子。”
“我大致猜想到凶手那么大费周章放血的原因了，尸体刚到的时候，我查了一下被害者的血型，发现被害者居然是熊猫血，而且是非常稀少的kidd型血。”